『價值這種無法具像化的東西,
本來就需用觀念去投射到不同的東西。
在這個越來越難生存、越來越多人索性擺爛與躺平的世代,
透過音樂去追求某種情感的共鳴、情緒的出口,
似乎已經是一種常態和方式了。』
6月23号,来自台湾的【好乐团】来到马来西亚开演唱会。那是我第一次去演唱会。
購票時因為銀行卡設置的問題,我沒辦法購票,後來尋求同樣會去演唱會的老師幫忙,演唱會那天也搭老師的便車去。到了現場我沒遇到其他同學,卻遇見了好幾位系上的老師。這也算是某種同溫層的聚會吧。
好樂團是獨立樂團,在本地的傳唱度不比年頭的告五人、五月天等人來得高。演唱會的場合也不在專門的live house或音樂場地,而是在一個比較類似於辦event等活動的展覽中心中心一樣的地方。
我不清楚其他的演唱會是怎麼樣的,畢竟這是我的初體驗,但好樂團的演出給我的感覺很舒服。我對音樂有各種偏好,尤其對夜店裡那種節奏強非常強勁、彷彿心臟要掉出來一樣的音樂感到不適。但好樂團的演出,卻只有子慶的吉他聲在空氣中縈繞,搭配瓊文的聲音,形成了一個美妙的夜晚。我喜歡好樂團的音樂演出與那種氛圍。
好樂團的音樂,我最開始接觸到是哪一首,我已經忘記了。我猜應該是《我愛你,卻不能拯救你》,或者《我們一樣可惜》。後來《他們說我是沒有用的年輕人》大火,在之前的編輯課時,老師分享說她的時代是五月天的時代,在那之前是Beyond的時代,每個時代都會有代表的音樂人或音樂,就讓我們也去填寫自己所認為的,可以代表這個時代的音樂。
那時候,我就選了好樂團的《他們說我是沒有用的年輕人》。你要說知名度或傳唱度,好樂團可能還沒那麼流行,但在我的解讀看來,所謂的代表並不是指最多人聽,而是【要能夠代表那個時代】,而我認為最適合時下年輕人的一首歌,就是《他們說我是沒有用的年輕人》。子慶曾在廣播節目裡說過,這首歌並不是真的認為年輕人沒有用,而是用一種比較自嘲、反諷的方式,去指年輕人所處在的一個觀點夾縫中。
老一輩的人去看8,90年代的人,會對他們有一些偏見,而90年代的人去看00後,乃至00後去看10後,都有不同的觀點,不同的解讀。大家會在不同的人眼中,變成一個【沒有用的人】。那種無奈讓人莞爾,那種被前輩用時間積累的力量去嘲笑的瞬間,是每個人都共同經歷的事情。有的人下意識將這些情緒的鎖鏈給延續到下一代,有的人願意將其砍斷,但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事情。
就好比我前陣子偶然和哥哥通電話,就普通的閒聊,我也有提到說自己去了人生第一次演唱會。我哥哥馬上打斷我:哦!說沒錢可是可以去演唱會啦!但其實在通話中,我未曾提及過我很窮,只是提及過在吃飯方面比較節儉。但哥哥當下的反應,還是讓我忍不住去想,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?這是一個錯誤的事情嗎?
演唱會的價格確實上下浮動很大。以我去的好樂團為例,是126,很多去過演唱會的朋友都說這很便宜。在新聞上也經常可以看到,很多知名音樂人的演唱會門票,是可以在黃牛手上炒到幾千、幾萬的,而且還有人買單。興許是這樣的新聞,讓很多不去演唱會的人感覺到:社會和經濟明明很差,這群人卻還會浪費錢去演唱會。
為什麼呢?可能是因為,錯過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、可能是日常積累的壓力,讓這些人需要一個放鬆的機會、一個逃離日常與現實的出口,一個……
一個可以讓自己,感受到幸福的地方。
大家怎麼選擇去花費自己的錢,我覺得是那個人自己的事情,金錢如何轉換成符合自己期望的價值,也是只有當事人自己才能斷言的事情。
就拿我自己來說,我自認在日常算是比較節儉的人,但多年來唯獨買書的時候我會很敢下手。而去好樂團的錢,我也覺得很值得,那一晚的演唱會,似乎給了我可以再多活下去的動力——這樣的描述,應該會讓很多人嗤之以鼻。
但,價值這種無法具像化的東西,本來就需要大家用自己的觀念去投射到不同的東西上面。 在這個越來越難生存、越來越多人索性擺爛與躺平的世代,透過音樂去追求某種情感的共鳴、情緒的出口,似乎已經是一種常態和方式了。
我想起之前有一堂課,是升班生的我們和大一新生一起上。老師問,成功的定義是什麼?大一生(我們稱之為新鮮的肝)說,要有豪車、豪宅、名表、美滿的家庭等等……
到了我們這裡,我說:一個你不討厭的工作、Off day可以自然醒、想吃好吃的就可以去吃、有一個工作之外熱愛的興趣、可以分享喜悅的朋友……
如果可以這樣,我想就是幸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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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字专栏:羊肠小道
不擅长记录生活,很擅长遗忘,想尝试用文字去记忆。
作者:陈家旸
不太了解自己,
唯一能100%自信判断自己喜欢的,
只有文字、故事、咖啡和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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